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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的豆焖饭


我的奶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,从未上过学,不会用经世的人生哲理教我如何为人处事,但奶奶那勤俭朴素的习惯和对我的爱深深的烙在我的脑海里。

每年豆类半熟的季节,让我想起了奶奶做的豆焖饭,永远流淌着喷鼻的香。奶奶计划做豆焖饭了,她就会在头天下午带上弟弟和我,去地里摘豌豆荚或蚕豆荚。奶奶在地里扯豆荚的时候,我和弟弟就在地埂上追逐打闹,每每玩得灰头土脸的。晚上,我们全家一起在灯下剥豆子。哪怕有一粒豆米滚落在地,也不许我们浪费,一定要我们捡回,放进盆里。

奶奶做豆焖饭是有讲究的,时至今日,我依然记得奶奶的那些一丝不苟的步骤。先往锅里放进小半桶水,把柴火烧得旺旺的,再把半盆淘洗好的米轻轻地倒进锅里。煮着米的时候,奶奶就在案板上切肉丝。看着一块块洗净的三线肉和里脊肉在奶奶的刀下变成整齐的肉丝,我和弟弟就开始吞口水了。奶奶还会在肉丝旁,放几个自家产的干椒和一小撮蒜末。

等到锅里的米水烧开,米粒在沸水的作用下,原先瘦小的身躯完全舒展开来。奶奶把事先洗干净的盆放在灶台边,然后再把筲箕放置在盆口。只见她左手稳住盆,右手拿一个笊篱,小心翼翼地把锅里的饭粒,干干净净地捞出。剩下的米汤,奶奶把它们盛进大罗锅里,炖在火塘旁。

我和弟弟围着锅边,一边听着筲箕底部的米汤淅淅沥沥地往盆里滴,一边巴巴地看着奶奶一手舀水,一手拿着高粱帚唰唰地洗着大锅。呼呼的火苗舔着锅肚底,锅里的水珠瞬间就蒸发了。奶奶瞅着就要冒烟的锅,迅速把案板上的肉丝倒了进去。腊肉的香味,立马钻到了我们的鼻孔里来。三翻两炒之后,肉丝变成了金黄色,锅底也荡起一大片油光。放干椒,放蒜末,再舀一勺茴香面,紧接着把盆里洗好的豆米也下了锅。

无数豆米在油锅里打滚,有的还被炸得跳了起来。眼看着奶奶往锅里放了两勺盐巴,又加一点儿水,我知道奶奶就要把米饭焖进去了。果然,奶奶抬起那个盛了米饭的筲箕,使劲抖几抖,随后一铲又一铲地把白米饭,焖在葱绿的豆米上面。锅里的每个角落都铺了厚厚的一层米饭,豆米和肉丝全都藏在下面了。随着锅盖落下,豆焖饭的影子不见了,只有一阵喷鼻的香味四溢开来。

奶奶把锅底的柴退出来,放进火塘里,再在煮菜锅里加上水,把锅放上三脚架,让我和弟弟看着火,她开始慢条斯理地摘捡大青菜。我和弟弟时不时跑过去,闻闻大锅里的豆焖饭,一遍又一遍地问:“阿奶,还有几分钟才熟?”“阿奶,给要熟了?”奶奶一边洗菜一边回答:“等锅里的水汽干了就可以吃了,快了快了。”

五分钟,十分钟,菜锅里的水烧开了。菜煮进去,青菜的清香上来了。这时候,炖在火塘旁的米汤也开了,厚厚的米汤皮在锅面上浮着。看着整锅汤浓白浓白的,还飘着淡淡的米香,我们的肚子更饿了。然而,这些味香都比不过大锅里豆焖饭的那种香,那是一种让馋虫直翻的喷鼻香。

伴随着锅底一阵阵“滋滋滋”的声响,奶奶轻轻地揭起锅盖。眼见她用指尖捏了一小撮米饭,搓了搓,我赶忙问:“阿奶,饭熟了?”看到奶奶点了点头,我和弟弟立马就去抬自己的小碗和汤匙。我俩一边敲着碗一边吧砸着嘴,一边嗅着饭香一边吞口水。

看着奶奶麻利地搅拌着锅里的豆焖饭,我的口水吞咽得更频繁了。最搞笑的是弟弟和我的肚子,也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,应景地唱起了空城计。随着奶奶那声“拿碗来”,我和弟弟立马把小碗举得高高的,等着我家的“一号大厨”添饭。

终于吃上了香喷喷的豆焖饭,我和弟弟埋头苦干,大口大口的消灭着碗里的豆米和饭粒,还有夹在其中焦香的腊肉丝。印象中,好几次我俩都因为吃得太快太急,打起了嗝。贴心的奶奶总是早就给我俩一人备好一碗半凉的米汤。暖呼呼的米汤一下肚,嗝就停了,我俩又风卷残云般地继续扫荡着碗里的豆焖饭。

而今,奶奶离开我们九个年头了,童年的很多往事已经变得日渐模糊,唯有奶奶的勤俭节约和对我的爱,一直温暖着我,一直陪伴着我。(弥渡县纪委监委 尹华娟 郭太花)

来源:云南省纪委监委网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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